请妙笔生花,纪念那个傻瓜。
 
 

【钤光】千樽云端醉

这篇文早就成型了 拖了很久很久...沿用原编剧姐姐最初的设定 虽然我不太接受年龄梗 钤光莫名其妙就成了年下了…但是还挺带感的 

梗来自于贾玲小品《你好 李焕英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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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公孙钤常常跟陵光讲的,是“您要振作起来”,或者是“礼不可废”,说真的,陵光很烦了。对于公孙钤这种说好听点叫契而不舍,说难听点就是麻木呆板的规劝,他真的一遍也不想再听了。

  于是陵光采取了不理睬,敷衍答应等办法,想让公孙钤放弃,可是那人根本不通窍,还真以为他颓废到底,再也扶不起来了。可是公孙钤仍旧愿意为他守住江山社稷,尽心尽力,这倒是他没想到的。

  又是一个黄昏,陵光坐在寝殿暖阁的桌前思考公孙钤之前的话,抚着裘振的佩剑,思绪飘了很远很远。

  他犹豫了半天,吩咐宫人去宣公孙副相前来觐见,谁知迟迟不见人,正想催促,那宫人急急忙忙来报,“副相大人他……突然就身亡了!”

  犹如晴天霹雳,陵光一下子站起,惊愕的一字一字思考宫人回的话。

  身亡?公孙钤,本王不允许,你怎么敢?!

  陵光急急忙忙往殿外走,却没踏出几步,就一个趔趄站住了脚,扶着额头摔进了旁边宫人怀里。头痛欲裂。

  陵光轻声唤着公孙钤的名字,终于是眼前一黑,失去了知觉。



  再次醒来,陵光眯着眼睛愣了几秒,突然猛地坐起,唤来侍从扶他去见公孙钤,而侍从却停住了脚步,“世子,您是要……找谁?”

  “你磨蹭什么?快带本王去!”陵光因为侍从的迟疑怒不可遏,想了片刻,干脆甩了他的手自己走。而侍从却慌慌张张拦住了他,“世子您息怒,我……我实在不知道您要找的人是谁啊!”

  他着重咬字“世子”,声音都带上了哭腔。

  陵光一下子愣住了。他盯着侍从片刻,迟疑的问,“现在是什么时候?”

  “是钧天历三百二十一年。”

  正是天璇郡老侯爷去世的前一年,正是平定了天璇郡安境四方的时候。天璇没有立国,公孙钤也没有出现。连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并不为人知的世子。

  陵光在原地愣愣地站了半天,回过神来发现那侍从站在那里缩着肩膀,怕是吓得不知所措了。陵光伸手虚扶他一把,像是安慰般开口:“我……方才做了个噩梦,有点精神不济。”

  那侍从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他一眼,见他眉目间不似方才凌厉,而是舒展开来,神色平静。他放下心来,也没多想别的,正打算开口问是否要端些吃食来,却被陵光打断。

  “我问你,是否有…公孙钤这样一个人?”

  “属下不知,只是从前侯爷他手下确实有一位公孙氏,也算是名震王城,想来您说的公孙钤,便是那公孙氏族人了吧。”

  陵光回忆了一下,确实是在幼年常常听父亲提起公孙氏族。如今他回到的这个时间,天璇还未立国,公孙钤大约还没有长大。自己也不过十九。

  他都快忘了自己十九岁时是副什么模样。

  “哎对了,裘振呢?”

  “您是说裘公子吗?”

  陵光慌忙点头,片刻又摇头,“罢了,你帮我准备一身常服,我要出宫一趟。”

  侍从一惊,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想要出去,只是看他已经转身朝床铺走去,只好应了下来,取了一身暗色的私服,服侍他换上。

  陵光仔仔细细梳了头发,出门前思绪一闪,回身将台子上一绺发饰藏匿在了袖中。

  陵光从天璇立国后,很久没有出过宫了,可是现下倒也没什么心思闲逛,只慢慢地走,还暗暗期待公孙钤会不会出现在这路上。

  走了许久,他也没让人跟着,习惯性的扭头想要人搀扶一把,却是落了个空。陵光悻悻地收回手,只好继续往前走。

  街上人来人往,热闹非凡,果然还是十年前的模样。

  只是他不再是十年前的心境了。

  陵光一路走着,对所见的东西都默默在心里记下了,想着这些好玩儿好吃的,如果他能见到公孙钤,一定要让他带自己来放纵玩乐一回。

  只是再这样走下去不是办法,陵光随手拉住了一个少年,先是道了个歉,又问,公孙氏你可认识?

  被他拉住的那人一身天蓝色的锦袍,手中拎了一个食盒,惊讶的看着他,“我就是公孙家的人。”

  陵光一愣,上下打量起这个孩子来,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,眉眼还没太长开,一看就是个青涩的少年。不过仔仔细细地瞧,这举手投足间,说话时志气飞扬的模样,像极了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谈的公孙钤。

  “你是公孙钤吗?”

  “是,您是哪位?”

  “我是……阿鋆,你唤我阿鋆就好。”陵光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。

  公孙钤小声将这名字念了两遍,“阿鋆,是风云的云吗?”

  “不,”陵光一时间想不起来该如何跟他讲,思考了片刻,轻轻抓住了公孙钤的手,在他掌心一笔一画写下了“鋆”这个字。笔画甚多,写起来费劲儿,可公孙钤还是一下子就试了个明白。

  这个鋆,是金子的意思吧。

  可是他看着陵光,觉得他一点儿也不像金子。金子是耀眼的光,却是冰冷凉薄的,而陵光,应该是翠玉,贴在锁骨间触感温凉,再大的烦闷燥热也能平复下来。

  公孙钤攥紧了掌心,抬头与陵光平视,“您方才询问公孙氏,是想找家父吗?”

  “不要您来您去的,我说了,唤我阿鋆就好。”

  语气坚定不容辩驳,公孙钤一愣,随后却又轻声笑了,“那好,我也有名字,你知道的。你就唤我阿钤,我们都不要与彼此太过生分。”

  陵光看着公孙钤士气高昂,仅仅只是互相确定一个称呼也能如此潇洒快意,简直跟他后来在自己身边小心翼翼,循规蹈矩的模样相差甚远。是否公孙一族的没落,会如此大程度改变他的心性。

  但是也不要紧。

  只要你活着。

  陵光想起了自己思绪还停留在裘振和那把剑上的时候,宫人慌慌张张禀报的,公孙副相身亡。

  如果你没有入宫,没有陪伴我这个任性的王上,是不是你的结局会不一样。

  陵光觉得眼眶有点湿,再不控制住眼泪就要忍不住往下掉。他抽了抽鼻子,努力把眼泪憋回去,看着未及弱冠就与他同样高的公孙钤,缓缓开口,“你愿不愿意与我同行?”

  “去哪里?”

  “去哪里都好。”

  公孙钤点点头,指了指街尽头,“我去给赵兄送食盒,他与我是故交,虚长我几岁,寒窗苦读废寝忘食,这食盒里的点心是母亲做的,想必他又没有好好吃饭。”

  陵光瞄了一眼食盒,连上面的暗纹都是精致的,更不用想这里面的点心是如何的勾人食欲。

  看着公孙钤带着些微期待的眼神,心中有些怅然若失。

  原来,你也有会对人这么温柔的一面。

  陵光心下叹口气,跟在了公孙钤旁边。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,虽然是少年儿郎,可是公孙钤的身量却不一般,十六七岁的年纪,已经和他一般高。用不了多久,便能越过他。

  陵光微微侧目,“你方才说的赵兄,可是你重要之人?”

  “算不得吧,他的父亲与家父是故交,我从小便与他相识。后来他父亲病故,他为了父亲的期望便想要考取功名,可不知是不是他遭受家中变故受到打击,读起书来废寝忘食,却也还是平平之才。”

  “可你明明就很期待。”

  “大概是许久未见,有些想念他了。”公孙钤微微颔首,落在陵光眼里竟然像个羞怯的姑娘。

  大概真的是心绪太多,有个童年玩伴有何不可?自己从前不也是……

  突然想到了什么,陵光顿住了步子,站在街中央晃了神儿。

  以前,公孙钤在宫中,看着孤王,是不是也是现在这个样子呢。看着本想要尽力辅佐的君王,一天一天地颓废下去,沉溺在过往那点儿抓不住的情谊里面。

  真叫人想道一声天命好轮回。

  思绪乱成一团麻,竟没注意公孙钤在喊他。

  “阿鋆?阿鋆?”

  陵光还以为不是在喊他,回了神儿才想起自己此刻在公孙钤面前,并不是天璇的王,只是一个带着简单的名字,能跟他聊上几句,萍水相逢的路人。

  他回过了神,正对上公孙钤关切的目光。

  “无事,我们走吧。”



  待到给赵兄送了食盒,陵光和公孙钤便并肩往回走,公孙钤了结了手头的事情,才发现许多关于陵光的事情他都不知道,只知道这个人叫什么,他打哪儿来,到哪儿去,住在何处,一概不知。

  走过了两条街,公孙钤才在闹市停了下来。这个位置可以闻得到一旁桂花糕的香味儿。

  陵光不解地看着他,只见他去买了些桂花糕,走回来问,“我刚才没问你呢,你从哪里来?到这边可是找家父有何事?”

  陵光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,只能胡诌,“我的……姑姑与你的母亲是远房亲戚,我算你弟弟。”

  关系复杂,借口蹩脚,陵光有些不敢直视公孙钤,可对方似乎也没想那么多,听陵光说是母亲家中的远亲,热情又比刚才盛了几分。

  他把桂花糕塞进陵光手里,要他快吃。

  “现下天光大亮,你怎么要我吃这个?仿佛觉得我饿了。”

  “不是,我只是想讨好讨好你,因为我想知道你的一切。”

  陵光刚咬下一口,此刻鼓着腮帮子也不嚼,只愣愣地看着公孙钤。还没长大就这么会撩人,怪不得自己的王兄都只见了几面就对他青睐有加。

  陵光艰难的把桂花糕咽下去,喉头还留了一丝香甜,“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?天生的吗?”

  公孙钤低声一笑,“什么天生的?”

  陵光抹了抹嘴巴,把油纸塞进他手里,没说话便往前走了。

  两个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,陵光终于是忍不住了,装作若无其事的改变了路线,朝着一条人少的小路走去。果然公孙钤什么也没过问,只是慢慢的跟在后面,像是要保护他一样。

  陵光走到一个路边的茶棚,撂了撂衣摆便坐下,招呼小二上了一壶好茶。

  “阿鋆你可是有什么心事?”

  这样听起来怪怪的。

  陵光抿了一口茶,犹豫着开口,“我有一个心悦之人,不知要不要开口,如何开口。”

  公孙钤一愣,随即笑了,“我说怎么总觉得你有些思绪恍惚,原来是因为这个。说起来,我不太懂情爱之事,只是从小跟着家里人听说书的,讲的故事大都是些感人至深轰轰烈烈的,或许你可以从中得到些启发?”

  这算是什么鬼答案?

  陵光有点生气,把茶杯往桌子上一磕,漾的那些茶水都洒出来不少,惹得公孙钤有点心疼。

  “如果是你呢?换做你,有一个心悦之人,你会如何?”

  陵光看向公孙钤,眼神真挚,甚至有些隐隐的期盼。他是真的想知道,没什么理由,也或许是好奇心。公孙钤从前在朝中是个大有作为的优秀臣子,下了朝在他身边,是一位能为他保驾护航的心腹。

  只是说到保驾护航,陵光就燃起一个念头。他想知道,公孙钤是否有某种隐秘的心思。

  可这问题大概是来的太过于突然,公孙钤见他突然把问题抛给自己,怔愣片刻,认真想了想,说,“那要看他了。若是对方也一样对我有此念头,我当然要说。可如果他心中有旁人,我便不做无用功。”

  “如果真的很喜欢,放弃了也不会后悔吗?”

  “会吧,还是会有一点点。但是,他好不就行了吗,我若是过多纠缠,终究要让他厌烦了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


  那是一个黄昏,陵光正坐在御花园的凉亭中看书,是从前裘振与他大肆探讨过的一本《楚辞》。当时正是孩童年纪,偷偷读了之后背着大人们一起聊起来,还十分懵懂,搞不明白那些词句表达了什么。

  微风吹来,临近傍晚的空气中夹杂了些许冷意,陵光不自觉的缩了缩肩膀,片刻,便有一条外袍披在了他的肩膀。他回头去看,是公孙钤。

  “爱卿来了啊。”

  “我方才看王上在这儿看书看得入迷,却不知天气有变,这才去取了衣服,希望王上保重身体。”

  “多谢爱卿。”陵光示意他坐下,随后把书放在了面前的桌面上,也不合死,就摊在那里。

  公孙钤瞄了一眼,是《九歌》中的《湘夫人》。

  “王上怎么看起这书来了?”

  “裘振从前与我探讨过,这《湘夫人》中有一句,现在想来还是不得其解,并不是不知道意思,而是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。”

  公孙钤听到陵光提裘振的名字,心下一怔,面上却是若无其事,“有些东西,大概必须经历过才能感同身受吧。”

  陵光微微眯起眼睛,抬头看了公孙钤一眼,看他那眼神有些不可名状,倒也没放在心上,只把目光移开,看向远方,把这话题翻了过去。



  “沅有芷兮澧有兰,思公子兮未敢言。”

  “你说什么?”

  公孙钤拿着茶杯的手停住,满脸疑惑。陵光这才发现自己已把心中念了许多遍的诗句宣之于口,大喇喇地展现在公孙钤面前,也不知他是否真的没听清。

  陵光看着公孙钤依旧温柔的眼神,突然明白了一直以来费解的事情。不必他感同身受,公孙钤早就用行动告诉他这诗句是何意义了。

  现在想起那个蕴含了多种情感的眼神,流光百转,藏匿万千。是公孙钤无声的表达,也是他保持的最后一条底线。

  现在面前少时年纪的公孙钤已经没有那种眼神了。

  公孙啊公孙,你若是早点说出口,那该多好。

  陵光猝不及防地落下一滴泪,正砸在自己的手腕,冰凉的触感,刺得他一激灵。

  思公子兮未敢言。

  喜欢你,却不敢说出口。



  “阿鋆,阿鋆?”

  又是这种唤法,可能也是称呼本身就拉近二人距离,陵光竟有一种错觉。

  他看到了穿着朝服架着佩剑,却眉目含情的天璇副相公孙钤,在一片光晕中轻声喊他。

  陵光,陵光。

  公孙钤从胸前掏出一块手帕,递到陵光面前,替他拭去了眼睑处挤满的泪花,也不过问他为什么哭,只是动作完毕,又轻轻把手帕放在陵光面前。

  下一秒,他想抽回手来,却被陵光一把握住,正巧扣在了他的掌心。      

  “阿钤,如果对方也心悦你,自己却不曾意识到,你还会争取一把吗?”

  “大概吧。”

  陵光另一只手从袖口里拿出他出宫前带上的那枚发饰,是孔雀尾的样式。

  他把公孙钤的手翻过来,把这发饰放在了手心,又隔着这发饰与公孙钤掌心相贴。

  “你收下这个。往后再见到心悦之人,一定要说出来。”

  “......好。”公孙钤犹豫片刻,也回握住陵光的手,“不过瞧你的样子,似乎是突然有了明确的目的?对于你喜欢的那个人,你有了认定的选择了吗?”

  “有了。”陵光松开他的手,将杯底最后一口已经凉了的茶饮尽,起身大步流星往外走。

  公孙钤连忙收好孔雀尾发饰跟上去,却发现陵光走的方向是王宫。

  “阿鋆!你这是要去哪?”

  公孙钤急切的呼唤让陵光突然停住了脚步,在人潮涌动中伫立着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什么。公孙钤走上去绕到他面前,歪头看了看他是否在哭,见没有才放下心来,“你这样火急火燎的往王宫冲做什么?你是进不去的。”

  “是啊,它像是牢笼,心被囚在里面,就看不清旁的东西了。”

  陵光转过身来,向着公孙钤行了平礼,“我要回去了,我送你的孔雀尾发饰,你可千万要收好,下次重逢以此为信物。”

  公孙钤下意识摸了摸藏进胸前衣襟里的发饰,回了礼,“你去办你的事情吧,刚才说的我答应你。”

  陵光看着公孙钤信誓旦旦的模样,竟有一个念头,想不顾一切扑进这个人怀里去把所有的事情都说给他听。可他还是忍住,却看着公孙钤的眼睛,陷了进去。

  公孙钤不明所以,也没在乎太多,见陵光不说话以为是他默认,便匆匆又行一礼,转身离开。

  陵光在最后一刻轻轻问出口,“你说孤王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吗?”

  没人回答他,陵光急的扭头去寻找公孙钤的身影,却见他突然想起什么一样,听他问着什么话而回了身,“对了,你说我母亲......”

  硬生生顿住。

  陵光看着公孙钤站在他对面不过几步的距离,眼神却忽略他四处寻找着什么,“阿鋆——”

  “走得这么快啊......”公孙钤耸耸肩,转身离去了。

  陵光挥了挥手,随即苦笑,不过一瞬间的工夫,你看不见我了啊。

  猛然,他想起公孙钤给他的那条手帕,他胡乱摸了摸身上,连忙跑回刚才的茶棚。急切的喊着店小二,店小二却听不见一样,依旧忙着自己的事情,旁边也没有任何人理会他。他只能自己寻找,终于在刚才那位置的桌子下方,寻找到了躺在地上的那方手帕。

  他走过去缓缓捡起,展开后看到右下角是精密的针脚绣着一个“钤”字。

  陵光把手帕贴在胸口片刻,握着它迈开步子缓缓离去。不远处有一片光亮,他走进那片光晕中,渐渐隐没了身影。

  你曾说惟愿我做这盛世之君,可惜你看不到我浴血沙场问鼎天下的那一天了。

  公孙,孤王现在回头怕是来不及了吧。


END-


设定:剧中时间为钧天331年 陵光29岁 公孙钤25岁 天璇立国六年 陵光二十岁即位为天璇侯 三年后23岁时自立为王 彼时公孙19岁 为钧天325年 

有点复杂 我数学不好23333 算错了可以告诉我hhh

20 Jun 2017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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